# 開悟前,佛陀怎麼做?

當時佛陀怎麼做呢?

他其實就是「任其自然」。當佛陀放下了一切作為,真正的「放下一切,任其自然」的時候,就在那一刻,他終於感受自己找到答案了。

於是這時候,佛陀就從尼連禪河的樹林走到菩提迦耶,然後在菩提迦耶的一棵菩提樹下,就這麼坐著。

他禪坐的方法,就是完全讓自己的心純粹、自然,這麼「任其自然」著。他試著去見到一切萬象的本質,就只是這麼如實、自然的,去看著一切萬象的本質;同時也很自然、如實的,去看著他自身的本質。當他這麼做時,就在一夜之間,他得到了答案。

我不太確定要不要告訴你們答案是什麼?所以我們再做個問卷,有多少同學想要知道答案呢?如果你想要知道「佛陀當時到底找到什麼樣的答案」,那你就回答「是的」,點「是的」,如果你不想要知道的話就點「不是」。(問卷結果出來)98%的同學想要知道答案。好的,我會告訴你們答案——那麼這個答案是什麼呢?

這個答案就是:事實上,你不需要向任何地方去尋找什麼,你也不需要去問什麼問題,其實沒有答案,所以真正的答案就是「沒有答案」,有的時候我會說:「沒有答案,就是最好的答案」。

 

# 佛陀開悟後的第一個教導

整個《心經》的意涵是什麼呢?

就叫做「沒有答案,也沒有人在問問題」,這就是「空性」。

佛陀發現了這麼甚深的空性智慧,於是在一夜之間,他完全證悟了。

(仁波切念藏文偈頌:)

深寂離戲光明無為法,吾已獲得甘露之妙法,

縱示於他亦無能知者,不如默然安住於林中。

~《方廣大莊嚴經》

當時佛陀給出的第一個教導,可以說是他說給自己聽的:

這麼甚深、寂靜、光明、離戲、遠離造作的無為法,我已經得到了這宛如甘露一般珍貴的妙法,就算我說出來告訴別人,也沒有人能夠了解的,所以不如我還是靜默無言的,安住在山林中吧。

當時佛陀就是這麼說的。

 

# 向外尋找,註定找不到答案

我們可以看到,佛陀在早期的生命當中,他一再地去尋找,不斷的向內、向外、向這、向那不斷去尋找,尤其是當他向外去尋找的時候,發現其實是找不到任何答案的。

其實他最後發現所有的答案,所有你想得到的一切,其實是你自己本來就已經擁有了。

尤其是當我們越向外的時候,就越要透過各種的概念,尤其是各種主體客體的、能所的、二元的這樣的概念去尋找;但是一旦你透過二元、二分的這種概念去尋找的時候,基本上是得不到答案的。

我們一直這樣向外去尋找答案,就得不到答案,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呢?就是我們會感到恐懼,感到痛苦、憂傷,甚至是失望、沮喪。於是種種的痛苦就會發生,因此在我們內心深處就沒有辦法感受快樂,沒有辦法真正快樂。

 

# 幫助太依賴概念的我們「超越概念」

所以,如果我們想要得到快樂,想要去填滿不滿足這種缺陷感,或者是想要去填滿我們的渴望,想要滿足我們的問題,我們就必須要得到真正的答案。

但是真正的答案是什麼呢?真正的答案就是「沒有答案」。

然而如果你完全沒有任何問題的話,也不會真正能夠達到所謂「沒有答案」。現在,我們一切的所作所為,都是透過各種概念在進行;所以,佛陀教導我們空性的禪修、空性的道理,其實是為了要幫助我們能夠真正的「超越概念」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# 所謂的「我」,就是五蘊?

「我是誰?」這是佛陀最早提出的問題。

佛陀這麼問自己,當他尋找答案的時候,發現:原來「我是五蘊」,我們都把五蘊當成「我」了。

我們會發現,平常的時候,我們並沒有意識到我們有五蘊,我們對「我」,所謂自己的感受、感知是什麼呢?就是一個很獨立的、很單一性的、恆常性的一種存在體。

由於我們感知的「我」,是這種很單一、獨立性、主宰性的「我」,也因此我們這個「我」,非常敏感、情緒化,甚至是非常狹隘、有著非黑即白的狹隘感,甚至是很沒有彈性的、很固著的,甚至你可以說是有點笨笨的。

 

# 不能群聚、也不能獨處,怎樣都不對?

當有人說:「哇!你好聰明」的時候,那個「我」馬上一整個綻放,「我」非常的旺盛、熾烈;但當有人跟你說:「你真笨」的時候,你可能馬上就哭了,覺得很傷心,又或者陷入另一種極端,像是火山爆發一樣覺得很憤怒 。

有的時候,當我們到一個群體當中,你就可以看到自己心中有多少關於「我」的想法,你會想:「他們會看我?我看起來好嗎?我可以跟他們講話嗎?他們會回應我嗎?他們到底有沒有看到我呢?他們可能沒看到我吧?………」各種關於「我」的想法,在心裡起起伏伏。

但另外有些時候,當我們一個人獨處,又覺得自己特別孤獨,覺得:「我該做些什麼呢?哎呀,要是有個朋友在旁邊就好了呀!」你就是沒辦法跟自己、跟這個「我」相處在一起,馬上就要拿起手機,趕快滑滑滑,就是不讓自己一個人待著,不讓自己獨處,不敢跟自己在一起。

但是有些時候,朋友就在你身邊,你又會覺得:「哎呀,這些人真是吵死了!真的很煩,討厭死了!」就是有這種種矛盾的想法。

所以你就可以看到:自己是很奇怪的,在團體中也不行,自己獨處嗎 ?也不行。真正的問題就是,我們怎麼做都不行,都不OK。

 

# 這種苦,就叫「不滿足」

所以佛陀其實發現了一個很大的秘密。

這個秘密,我不知道該不該跟大家說?既然你們都是好人,那我就跟你們說吧!這個大秘密就是:佛陀發現,我們其實可以和「不可以」同在(OK to be with not OK),我們能夠與這種「不OK、不行、不可以的狀態」同在。

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?就像我們之前所講到的,這是一種苦 (梵語 Duhkha),這種苦就是一種「不滿足」,總感覺到「這也不行、那也不夠、這也不對、那也不好」,什麼都不符合自己的期待,不如自己想要的,於是這一切,就成為了我們的執著,也就是我們的貪執、貪著。

 

# 貪,是個填不滿的無底洞

在巴利文中有一個叫詞叫羅巴 (Lobha),意思就是「不滿足」。

這個不滿足有另外一種表述,就是「貪」,或者說貪執、執著、貪著。這種狀態被形容為「無底洞」,或者是一個「沒有底的桶」、一個底部有洞的袋子,不論你放什麼東西進去,都永遠沒辦法填滿。

那麼現在要怎麼做,才能真正放下這種「貪」,也就是這種執著、貪執呢?

光只是想:「不要貪、不要貪」,其實是沒用的,而且反而會使情況更糟糕。因為一般來說,我們的心,總是喜歡做「跟自己內在的需求相反」的事情。

 

# 披薩禪修:心和「內在需要」老是唱反調

好,我們一起來試試這個練習。平常我一定會教到「披薩禪修」,今天我也要再教一次。做「披薩禪修」這個練習時,有一個規則:不可以想到「披薩」這個東西!直到我說:「OK,你可以想了」,才能想到披薩,在此之前,你都不能想到披薩,其他什麼都可以想,就是不能想披薩。

好,請把身體輕鬆地坐直,

先感受自己的身體,放鬆身體的肌肉。

接下來我會說「1、2、3」,

當我數到3的時候,你就再也不能想到披薩。

1、2、3,不可以想披薩,不可以想披薩!

現在我們再做一個問卷:剛剛這段期間裡面,你有沒有想到披薩呢?不論你是想到了一次或兩次,如果有就是個問題了,代表你沒有做到「披薩禪修」,所以有想到嗎?

(問卷結果出來)有66%的同學失敗嗎?就是都想到了披薩。

所以其實從這裡,我們就可以看到我們的心是怎樣運作的,也就是當你覺得「你不可以想什麼」的時候,你反而會「更想」這個東西,也就是當你說「我不要想披薩」的時候,你的心中反而「充滿了披薩」。

 

# 嗔,來自抗拒「貪沒得到滿足」

這個「貪」,就是一種不滿足,總是想要更多、還要再更多。

由於這樣的一種基本狀態,所以我們總覺得「一切都是不夠的,都是不OK的」。當你覺得一切不OK之後,另外一種情況也會衍生出來,就是你就開始有一種抗拒感,一種嗔怒 (巴利文Dosa ),就是一種嗔恨、惱怒也會發生了。

於是,我們就不斷在各種「貪」跟「嗔」當中拉扯,在這兩種情況中來來回回抗拒著。

就好像開車,開車有時要踩油門讓車前進,有時要踩煞車讓車停止,同樣的「貪」就好像是油門,「嗔」就好像是煞車,「苦」這輛車子,也是靠這兩個在運作的,我們經由「貪」跟「嗔」,來運作這個「苦」這一輛車子。

 

# 放下,來吧,不ok也沒關係!

那我們要怎樣去放下「貪」和「嗔」呢?

你會發現那種覺得「什麼都是OK、什麼都是不OK」的心態沒有用,那種「我一定要怎樣、要做到什麼、得到什麼」的心情也沒有用。當貪著太緊時,會發生什麼?嗔怒和抗拒感便會出現。「嗔」也可以理解為「過度鬆散」,或者是「不斷抗拒」等等的這樣一種內在的心理。所以,這兩個都是陷阱。

當我們在做呼吸的禪修時,也可以試著想:「好吧,讓任何不好的東西也來吧。」

透過這樣一種鍛鍊,你就可以解脫這種強烈的貪;但同時你也並沒有丟失,還是能夠繼續記得自己的呼吸,或者說能夠「持續地與自己的呼吸保持在一起」。這個時候,我們也可以放下所謂的「嗔」。這是什麼意思?就是去接受。

我們就把覺知放在這兩個方向上:一個就是我們不過度去「貪」,減少「貪」;以及我們保持著不丟失、不忘記呼吸,這也就是遠離了「嗔」——透過這樣的練習,我們可以說達到了一種「內在的平衡」。

 

# 癡,不斷的執著者

接著,我們要再探討的是,這個「貪」跟「嗔」的來源是什麼?

「貪」跟「嗔」的來源,其實就是「癡」,也就是愚癡。愚癡在巴利文裡面叫做 (Moha),可以說是一切痛苦的根源。

但是「癡」到底是什麼?其實「癡」就是不斷的執著者,認為這個「我」是單一的、恆常的、獨立主宰的一個存在,這個「癡」就是一直在執著,有這樣一個「單一、獨立、恆常主宰」的我。

 

# 功課:問自己「我是誰?」「我是什麼?」

好,今天我也要再給各位功課,兩個功課:

一,問自己「我是誰?」:

第一個功課就是我們要問問題,問自己:「我是誰?」

這個做法是,我們首先把自己的心,帶回到自己的身體上,接著看著自己的呼吸。看一會兒之後,就可以問自己:「我是誰?」「我到底是什麼?」就這樣問自己幾分鐘時間。

二,不問問題,單純看「我」:

第二個功課是不問問題,純粹的就是去看著那個有「我」的感受。

我們就是覺得有一種「我」的感覺跟感受,試著與這個感受在一起,試著與這個感覺同在。這就是第二個練習功課,要做5分鐘這樣的功課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# 兩種解脫

當我們這樣去看「我」會怎樣呢?答案就是:兩種解脫。

我給這「兩種解脫」起了一個很奇怪、很有趣的名字,一個叫「橫向解脫」,一個叫「縱向解脫」。給它們取個有趣的名字,可以幫助我們容易記住。

一,橫向解脫:看不到「我」,在「間隙」中體驗到「無我」

首先,當我們去看「我」的時候,第一種情況是:你會覺得「找不到這個我」,會有這樣的感受。如果是這樣,你可以說就體驗到了「無我」,因為你體驗到了一個沒有概念的「空隙」。

這個時間並不會太長,大概只有幾秒而已。這樣一個階段,我就稱它為「橫向解脫」。為什麼呢?你體驗到的是,從過去到未來中間的這樣一個空隙、一個空間。這個情況是:當你去找「我」,卻找不到「我」;平常我們總是很強烈的想著我、我、我,但現在當你真的要去找它,卻發現什麼也抓不到、找不到。

這就是秘密所在了!也就是:當你試著去找「我」的感受、「我」的感覺,其實是找不到的。這其實非常棒,因為這就是智慧了、這就是解脫了。

但是對有些人來說,當他經驗到這個的時候,反而感覺有些害怕,覺得頭暈、頭痛、甚至感到不能呼吸。其實不用擔心,這是很好的徵兆;還有另外一些人,會感覺到快樂、喜悅,這也是很好的徵兆。

二,縱向解脫:看得到「我」,「我」就成了覺知對境

接著,第二個秘密就是:有些人當他去看著「我」,確實能夠感受到一種「我」的感覺,覺得真的可以看到什麼。如果你是這樣,這也非常棒。

為什麼呢?因為在這種情況下,「我」的感受就成為你覺知的對境了;就好像是我們看著呼吸的時候,呼吸成為我們覺知的對境。同樣的道理,當你能看到「我」的感受,這個「我」的感受,就成為你覺知的對境了。

你看到的可能是:所謂的「我」,好像是一種想法、或者是一種感受。有的時候,你這麼看著、看著,覺得好像是在看著自己的身體;有的時候你感覺看著自己的心,也許你看的是自己的名字,或者你看到頭銜、看到工作職稱,你看到的也許是朋友所說的「我」,或者是父母所詮釋的「我」,以及孩子所形容的「我」,學生所講述的「我」。

所以你可以看到:對於所謂的「我」,有種種不同的形容。於是你也會發現:這個我,其實是在改變著、變化著的。你會發現:在家裡的「我」,跟在公司的「我」,其實是不同的。這時,你就看到:所謂的「我」,原來是由各種不同的部分組成,有時候看到的是身、心、工作、名字、名稱、頭銜等等——當你能這麼看到的時候,這也是智慧、這也是解脫。

 

#所謂的「我」,其實是不單一、不獨立、不恆常

平時我們總是很自然地相信:這個「我」,就是這麼「單一的存在」著;而且它是「不可改變的」,好像是一種恆常的狀態;而且它是可掌控的,因此覺得自己是有主宰性的。

但是,當你像上面這麼去看「我」的時候,就會發現到:

(一)不單一:「我」是很多部分的組合

這個「我」,它並不是一個單一的存在,它其實是好多好多的部分組合而成,比如說,身體、名字、名稱,還有我們的心,甚至我們的頭銜、工作,還有包括種種不同對象對於我們的形容,來自於家人、朋友、老師、孩子、學生等等的形容。

(二) 不獨立:「我」是一種緣起的存在

當你這麼看的時候,就會發現到這個「我」,並非是自己可掌控、具有主宰性的,其實是一種「緣起」的存在。

(三) 不恆常:「我」一直在無常變化著

而且這個「我」,它是從早到晚都在改變著、變化著,所以它是「無常」的。

當你這麼看到的時候,就有了智慧,只要你這麼去看這個「我」,就會有這樣的發現。

 

#看到「我」的概念,就不會迷失在「我」中

不過,當我們這麼去看「我」,也可能一如以往,對它還是有著長久以來的感受:

(一)恆常:對這個「我」有一種恆常的執著,執著它是一種「恆常」的狀態;

(二)獨立:覺得它是一種很「獨立」主宰性的狀態;

(三)單一:或者覺得它是一種「單一」的存在狀態。

當你能夠這麼看到的時候,這也非常棒!為什麼呢?因為你看到了種種對於「我」的概念,這是錯誤的概念,但平時我們看不到自己有這樣的概念、認知;現在當我們這樣去看,就看到了自己有這些錯誤的概念——當我們能夠看到這些概念,這本身也就是智慧了。

當我們這樣去看到「我」,這就是一種「縱向解脫」。

為什麼呢?因為你看到的「我」,它還是在那裡,這種「我」的感受並沒有不見,於是你見到了這個「我」,好像是一種概念。

你會看到所謂的「我」,是一種「無常」的狀態、是一種「緣起」的狀態、是一種「多數」的狀態——當你這麼看到時,我會說這就是「解脫」,為什麼是解脫呢?因為你看到了。因為你看到,所以你並沒有迷失在這個「我」當中。

 

#讓覺知大如虛空,讓「我」如浮雲

在這個情況下,「覺知」是比「我」還要更廣大的,你的覺知在觀察著、照見著這個「我」。

覺知就好像虛空一般、像天空一樣,它是很清淨、廣大的;而這個「我」以及種種的煩惱跟痛苦,就好像是天上的雲。平常的時候,我們總是迷失在如同雲一般的各種「我」、煩惱跟痛苦裡,於是我們感覺到各種苦;但是現在我們卻能回到這個「背景」上,就是整個虛空的這種背景。

所以我會說這並不是橫向的一種狀態,這是一種縱向的狀態,因為這個覺知如同虛空一般的覺知,它就是整個大背景、整個基礎,所以我說這是一個「縱向的解脫」。

 

#重點是覺知,去「看著」就對了!

所以,總結一下,當你這麼去看著「我」的時候,可能會有兩種情況:

一,看不到:

第一種情況,就是你可能「看不到這個我」,這很棒,因為你就等於有了「橫向解脫」,因為你就處在中間的一種空隙,沒有概念的一個空隙、空間上。

二,看得到:

另外一種情況,是你「看到這個我」了,不論你看到的是什麼,其實是沒有什麼對錯或是非的,我們說這就是一種「縱向解脫」。

這就像我們昨天所說,同樣的道理:當我們看著呼吸的時候,不論是長的呼吸、短的呼吸、快的、慢的、深的、淺的呼吸,不論什麼樣的呼吸,重點就是你「要去看著這個呼吸」,不論它是什麼樣子,都是OK的,即便不OK也是OK的。

所以,不論怎麼做,不論你是屬於哪一種,你看到「我」也好、看不到「我」也好,其實都非常好——重點是,你不需要讓「我」消失,也不需要去另外找一個什麼境界跟狀態,重點就是——

你有著覺知,你在看著!

# 把《心經》意義帶到修持和生活

《心經》是佛陀最重要的空性禪修教導之一。雖然「空性」的道理是《心經》最主要的意義,但更重要的是我們要知道:如何去修持《心經》,如何將《心經》的意義帶到我們的修持上。單純從文字上解釋《心經》並不困難,真正的挑戰和困難,是將《心經》的意義帶到修持以及生活當中。

從禪修的面向來看,主要分為兩類:

一、「止」的禪修:就是包括之前提過的呼吸禪修。

二、「觀」的禪修:以《心經》來說,觀的修持,就是看著這個「我」、看著「我的感受」、看著「我執」。

但要如何去看「我」呢?

以藏傳佛教來說,有很多方式,主要有三種方式。

# 方法一:純粹只是看著「我」

第一種方式,就像第二天的課程提到的,是「不問問題」的方式,純粹只是看著「我」的感受,看著「我」的概念。

# 方法二:重複問自己「我是誰?」

第二種方式,是向自己提問。首先可以提出一些容易的問題,例如:只是問 「我是誰?」或「我來自哪裡? 」「我到底是什麼?」就只是一直重複地提這個問題。

有一些傳承的修持,就只是專注在不斷地提問題,雖然沒有次第的練習禪修,但透過一再對自己提出這些問題,也能夠成就「止」的禪修。因為,問題本身就是專注的對境;問題的意義意涵,也成為了「觀」的對境、「觀」的修持。

提問式修持的重點是,我們的「焦點放在哪裡」。

有些人覺得「我」好像在頭部,有些人覺得「我」在心間,也有些人把焦點放在嘴部。所以這裡的重點是,你覺得這個「我」是哪裡的話,那就向這個方向去問問題、去提問。

我們來做個問卷,「『我』是在哪個部位呢?」如果覺得在頭部請選一,如果在嘴部這邊請點二,如果覺得在心間就選三。(問卷結果出來)大部分的同學覺得在心間,但在西方的人會覺得這個「我」在頭部,少部分的人覺得在嘴部。

總之,不論感覺「我」在哪個地方,就對著這個方向去問:「我是誰?」

# 方法三:深入去問自己更多問題

第三種方式,要問更多的問題,不重複同樣的問題,而是更深入的觀察提問,例如:「『我』是這個身體嗎?」「『我』是我的感受嗎?」「『我』是這個名稱嗎?」「『我』就是這樣的思想嗎?」「『我』就是這樣的頭銜嗎?」「『我』就是擁有權勢的人嗎?」等等更深入地去提問。

前兩種方式我們之前都練習過了,第一種「和我的感覺同在」,第二種就是提問「我是誰?」,今天我們就要更深入地,針對每一個部分去質疑、去提問。

 

# 深入去問「我是誰」的練習

首先,身體輕鬆地坐直,放鬆身體的肌肉,現在先覺知到自己的呼吸。

接著提問:「我是誰?」

「我是這個身體嗎?」

「如果我是這個身體,那這個身體的哪個部分是我呢?」

「我是感受嗎?」

「我是各種念頭以及情緒嗎?」

「我是一個名稱嗎?」

「還是我是工作呢?我是工作上的一個職位嗎?」

「我是地位嗎?」

然後,現在放鬆你的身體還有心,就這樣安住一會兒。

下次當你非常生氣的時候,可以問這些問題。當你覺得很沮喪的時候,也可以問這些問題。當你覺得很貪著的時候,也可以問這些問題。當你感覺很憤怒、嗔恨的時候,也可以問這些問題。還有當你覺得很困惑的時候,也可以問這些問題。

在一開始,我們去問這些問題的時候,有些人可能會感覺到更困惑,也有些人覺得很頭疼,有些人甚至覺得很害怕,也有人感覺很開心。但無論如何,這些問題對我們幫助都很大。